豬人的臉雖然被撐得扭曲變形,可從那些歪歪扭扭的褶皺與縫隙內, 秦非依舊能夠窺得他內心真實的反饋。
灰蛾雕塑的投影落在他的身上,在光與暗的交界分割下,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格外凝重起來。既然它是水陸空三棲生物,那誰能保證,將冰面鑿開以后,湖中的灰蛾不會一擁而出?
那里仿佛像是某個舞臺的入口,一塊艷紅的絨質幕布懸掛在半空,兩側點綴滿了鮮花與氣球。
瞬間,尖銳的警惕感從膝蓋傳到尾椎,再徑直攀升至大腦。16顆彩球的吸引力無疑十分巨大,反正現在也沒了旁人打擾,幾人說干就干,一溜煙躥回泳池對面,拿了網就開撈。
聞人黎明對此毫無辦法, 只好暫且將孔思明擱置一旁。蕭霄幾乎不敢看了。彌羊十分大方、甚至帶了點自得之色地分享著自己觀察到的線索。
那頭暴躁的豬站起身,身材格外高大。扭曲的枝干蠕動著,糾結著,纏繞在一起,在雪地中起伏、脈動。
秦非正半蹲在他的身前。又顯眼。
“零下10度。”隊伍分作三截,一行十人略微靠前,八人緊隨其后。充斥在耳畔的吵鬧聲。
聞人黎明渾身上下都黏著白色的,像是蜘蛛絲般的絲線,一邊走一邊伸手拉拽。所有的感覺很快又消失了,黑暗退散,一切歸于平靜。
彈幕飄過一片大笑。
新加的兩分是他剛才贏了安安老師得到的,這說明其他玩家還都在任務過程中。正常的罐頭被趙剛拿走,趙剛連工具都沒有用,用力一捏,罐頭表層的鐵皮應聲崩開。“還可以。”彌羊眉頭輕輕皺起,他的確從前方那一顆顆樹木終感受到了污染氣息,可好像并沒有昨天感受到的那樣強烈。
自己應該離開這里。
秦非并沒有意見:“我都可以。”
碩大的時間提示浮現在水中,被蕩漾的水波勾勒出扭曲的痕跡。
……刁明的死有些讓他受到了刺激,如果他們昨晚在密林中,真的和刁明一樣中了招,用不了多久只怕也會得到和他一樣的下場。他似笑非笑地開口:“你怎么來了?”
“游戲玩家”討厭文字和書籍,過于密集的文字會使其出現頭暈腦脹、眼花、耳鳴等負面狀態。他有著一頭柔軟的黑色長發,面容溫雅而清俊,穿了件嶄新的沖鋒衣,雙手交疊在胸前,右手無名指上赫然還帶了一枚黑色的寬面戒指。
這話說得頗有些莫名其妙,大家都不熟,怎么突然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
昨夜發生的那件事已將孔思明嚇成了驚弓之鳥。
熟悉的系統女聲在耳旁回響,從更遠一些的方向,不斷傳來機械制動聲和嘩嘩的水流聲。
三途抬手就給了鬼火一后腦勺:“少烏鴉嘴。”蕭霄的天賦技能cd時間還沒有過完, 但他消耗san值, 強行補充了一次機會。
“你看。”秦非將雪舉到與視線平齊的高度,遞到彌羊眼前。這一步棋走得著實有些驚險過了頭,觀眾們有片刻失語。
蝴蝶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請死者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數不清的副眼赤蛾環繞在他身邊,他像是被一陣由灰色翅膀構成的旋風包裹著,而他就站在旋風眼中間。秦非沉吟片刻后道:“回憶一下,這兩天在小區里,你們有沒有見過類似祭壇的物品?”
“嚯!”烏蒙忍不住驚嘆,這一手功夫。他只在他的高中數學老師身上見到過。刺骨的寒風從外墻石磚的縫隙中涌入屋內,整座神廟冷的像個冰窖,有風順著領口鉆進衣服里。秦非言笑晏晏,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中閃爍著善意的光芒。
其他幾個祭壇也都一樣。強大到足以掌控整個副本世界的污染源, 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嗎?
“笑死,主播說這句話的時候可真不像個好人啊。”“……我不知道啊。”應或還陷在陣營突然改變的驚嚇中不可自拔,迷茫道。
雖然今晚甲板上,戴著面具的NPC不多見,但也不是一個沒有。
“把房間里的燈關掉,我們推門直接出去。”他的眼睛越張越大,像是要將臉頰撕裂開來一般,聲音幽冷,散發著比帳篷外的狂風更加濃重的寒意。
草叢里伸出一只手,不知是林業還是鬼火,十分迅速地將碎片撿了回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秦非已經被彌羊瞪出一個窟窿來了。秦非反應極迅速地抬手,預備給身后的人狠狠一記肘擊,以期脫離他的控制,但這攻擊失敗了。
非常非常標準。“你們進村子里找線索,怎么也不等我?”
作者感言
說完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