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zhèn)鱽砬宕鄲偠镍B鳴聲。
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fù)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fù)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
和那桌東西比起來,眼前這顆散發(fā)著清淡果香味的蘋果簡直就像是神賜的禮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而徐陽舒則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儼然是被嚇得不輕。
“嗯?”秦非眨眨眼,“沒這沒什么呀。”
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
和大多數(shù)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按照目前副本給出的線索,他所能想到的獲取積分的途徑,就是盡可能表現(xiàn)出自己對主的敬愛。
崔冉學(xué)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規(guī)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yè)低聲道。
緊接著,就在下一秒。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見了嗎?
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蕭霄瞠目結(jié)舌。當(dāng)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不出意外的話,起碼在副本快要結(jié)束、比分出現(xiàn)凝滯之前,是不會有玩家鋌而走險,再去早餐鋪撲碰運氣了。
嘶……所以。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啊不是??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林業(yè)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
最重要的一點。果不其然,修女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雖然他現(xiàn)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dǎo)游送來的便當(dāng),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
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yè)街。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dāng)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不出意外的話,我當(dāng)時看見的應(yīng)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的事。”秦非總結(jié)道。
然后,徐陽舒就開始裝死。落在拐角處的那個“蕭霄”耳中,就是秦非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他的欺騙的證據(jù)。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
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yè)同樣做好了準(zhǔn)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殺死華奇?zhèn)サ哪亲鹗袷菑奈缫箘傔^便進入義莊內(nèi)的,而華奇?zhèn)拈_始尖叫到不再發(fā)出絲毫聲音,一共只過去不到兩分鐘。
符咒在秦非和林業(yè)手中難以發(fā)揮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達標(biāo)的封印效果被減弱了大半,右側(cè)僵尸依舊張狂,抬手對準(zhǔn)秦非的脖頸就是一記!
畢竟,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擔(dān)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編號,這編號顯然和房號相對應(yīng)。
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回蕩在院落中。“這次絕對不可能跑掉了。”可呈現(xiàn)在眼前的卻全然不是那樣。
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tài),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
例如守陰村副本中,不能進入紅色的門、白不走雙夜不走單等。規(guī)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jīng)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他終于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dāng)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蕭霄和孫守義都已經(jīng)不在祠堂里,其他玩家也同樣不見身影。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dāng)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就說明不是那樣。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秦非:“……”
“離一小時只有幾分鐘了!醫(yī)生不是說只能在迷宮呆一小時不嗎?時間超了會怎樣?”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一個血瓶, 或許就是一條命。
她在這個話題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跑!”拿他的肩膀當(dāng)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
作者感言
秦非記得狼人社區(qū)的樓并沒有地下室,可嚴(yán)格來說,這棟14號樓本就不該存在于社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