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那里生長著一簇苔蘚。
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噠。
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那會是什么呢?
青年抬手, 神色平靜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它就坐在這里。”圣嬰院整個副本都是基于蘭姆的精神世界所構成,視角非常局限,副本中的怪物也都是蘭姆的人生中曾經接觸過的。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反正就是要拍馬屁,反向拍馬屁也是拍馬屁。”
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不過,秦非最在意的還是里面的第4條和第5條。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
“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背后像是有一道探照燈,照得凌娜無所遁形,她咬緊牙關埋頭快步疾行,身后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迷宮的規則寫的比較細,從那些語焉不詳的文字背后,大約可以猜透一些他接下去可能會遇到的危險。神父掀開布簾,像他在副本中曾經做過的那樣,伸出了他罪惡的手。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
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
玩家們不明所以。
秦非大半個身子都探在窗口外面,一把抓住蕭霄的手腕,將他拽進了徐家的小樓中。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而這一次,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
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看來,當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
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你只需要想清楚。”
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
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
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秦大佬到底是一個什么品種的怪物??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蕭霄茫然無知地望著那塊寫有蘭姆名字的木牌。
“地是空虛混沌……”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
就在這短暫的片刻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新的變化。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
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是刀疤。“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
作者感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