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居然連觀眾的感官也一起影響!他在猶豫什么呢?
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
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
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
“你、你……”
“小秦。”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
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
蕭霄他每回進副本之前都要精打細上算一整個晚上,結果秦非竟然用來帶蘋果??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砰!”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
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
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追逐倒計時:10分鐘。】
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那是祂原本的樣子。秦非心中微動。
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現在為大家播報本次對抗賽規則。】
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在場眾人當中, 除了林業三人,其他人無一不是心里打鼓。
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他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
秦非輕輕嘶了一聲。
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
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不過,即使從始至終都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但秦非心中卻有著一個十分篤定的念頭:“???什么情況?”
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三途想起鬼火剛才說的話;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
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
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這可是D級主播才能上的排行榜啊!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那必定就是那樣的。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作者感言
秦非微垂著眸,他的長相比起彌羊要顯得柔和許多,長距離奔跑后引起的缺氧使他的皮膚格外蒼白,他蜷著身子坐在房間角落,整個人顯得異常無害,抬眼看向彌羊時,清澈的淺色瞳孔中滿載著溫和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