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再說,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隊買早點的居民們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徐陽舒:“……”這個程松,現在看來肯定就是善堂的獵頭了。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
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盯著那紅色的紙錢串觀察起來。
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
林業懵了一下。
起碼在現階段,導游一定是可信的。
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引導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
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鬼火站在一片殘骸中,咬緊后槽牙,黑著臉看向秦非:“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這一波絕對是劇情流主播的高光時刻啊,可以列入史冊了吧!”
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假如說對面那人在副本中是如魚得水自己,自己則就像是旱鴨子掉進了魚塘,一舉一動都是胡來。
新人榜和旁邊的另外兩個榜單不同,非常長,一共有一百名,榜單上的名字也很小。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誘惑,仿佛能讓人順著他的思維,一步步邁進黑暗中去。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
冷靜!冷靜!不要緊張!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這種自己入土以后就成天想著帶走其他人的家伙……蕭霄只能祈禱,希望他的親戚當中千萬別有這樣的人。
躲在簾子里的神父:“……”“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
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這讓蝴蝶不禁皺起了眉頭。
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如果不是時機不允許, 他真的好想雙手合十向上帝道歉啊!
什么變態多啊,什么好嚇人啊。
“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老太太僵尸一眼就看出了孫守義腦瓜子里陰暗的想法,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愛信不信。”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
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雖然不知道名字。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6號一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作者感言
秦非微垂著眸,他的長相比起彌羊要顯得柔和許多,長距離奔跑后引起的缺氧使他的皮膚格外蒼白,他蜷著身子坐在房間角落,整個人顯得異常無害,抬眼看向彌羊時,清澈的淺色瞳孔中滿載著溫和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