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前方的路已經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

“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是刀疤。

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

這問題我很難答。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迷宮般的布局并非全無章法，而是存在著某種規律。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不多不少，正好八件。

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

而且，只要觀眾們觀看的是C級以上的直播, 藍光和全景聲就會成為直播自帶的基礎功能, 根本不需要再額外進行任何花費。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生怕這個好運的新人又觸發什么新任務，方才還各個臉上寫滿猶豫的玩家們，驟然蜂擁而上。

“停車，師傅停車啊！”

一切溫柔又詭異。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秦非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仍在朝著王明明家大門的方向走。

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

“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至于導游。

即使是人數最稀缺的魅惑類天賦技能，也無一例外，都只能在技能生效的極短時間內起到作用好。

“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旅社大巴司機：好感度——（不可攻略）】避無可避！

鬼片和澀情片對于秦非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

就像蚍蜉不能撼動大樹。唔，好吧。

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

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越來越多的主播在直播開始時做出各種獵奇吸睛的舉措，妄圖以此增加直播間觀眾的留存率。秦非是個十足的放養式家長，只要不影響到他自己，他可以隨便鬼嬰放肆。

秦非笑了笑：“我想，他發現的，應該是一條和所有人都息息相關的規則吧。”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神父答：“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死囚犯會被送往教堂接受教誨，后來這種活動越來越流行，來教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秦非忽然道：“說起來，我們是不是很久沒看見導游了？”

他看向凌娜的眼神冰涼，帶著令人不適的黏膩。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假如選錯的話……”

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