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苔蘚的影子。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王明明的媽媽急切地開口道。秦非：“……”

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還是NPC？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

答案呼之欲出。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那你改成什么啦？”

“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務必隨時向我提。”秦非鄭重其事地說道。

她已經將這片區域都走了一遍，卻一個小朋友也沒有找到。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

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到手的獵物竟然飛了！不遠處的尸鬼發出憤怒的嚎叫。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

“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低聲道。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

然而，出乎觀眾意料之外。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

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

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

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二十多個人在休息區內散開。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

“啊？”他也很擔心，三途雖然武力值很高，可畢竟一個人要面對十幾個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回來了！”秦非笑了笑：“我想，他發現的，應該是一條和所有人都息息相關的規則吧。”可，這是為什么呢？

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

喲呵？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

第17章 夜游守陰村15從宋天所說的內容可以得知，事情真相已經與秦非推測出來的第二種可能完全吻合了：

因為他也看到那具僵尸動了。僅僅依靠觸摸，秦非便足以斷定。

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秦大佬啊。”蕭霄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但剛才在炒肝店和早餐攤，鬼火已經觀察過了，這里的消費不算很低，50塊錢根本不可能支撐他們度過15天。

沒有，干干凈凈。

幾人隨意選了條看起來不那么長的隊伍，站在了隊伍末尾。

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