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一覽無余。
“發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
因此,秦非一直認為,自己里人格的特點大約就是邪惡、謊言、或者誘惑他人走上罪惡,諸如此類能夠和“魔鬼”搭上邊的東西。怎么?
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沒勁,真沒勁!”
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秦非詫異地眨眨眼。
他喃喃自語。放眼看去,哪里還像是臥室?
“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
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這怎么可能呢?“咳。”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現,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上午時我們走到廣場附近,那里面積太大了,一起探索浪費時間,大家就分散了開來。”他為什么要偷看他們?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干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刀疤神情不善地望向秦非:“你剛剛,為什么要弄斷電話線?”
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如今這份暗流涌動的安穩,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
“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小弟弟,你怎么還不走?”她放下手里的賬本問道。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
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秦非躺在棺內,靜靜閡上了眼。
華奇偉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僅此而已。
他加重了“一定”二字的讀音。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明明秦非其實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
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
因為假如不隱藏,玩家就會像是綁定了一顆移動衛星一樣,走在哪里都被人圍觀。
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重重砸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咣啷一聲巨響。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明明秦大佬好像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
作者感言
在這個副本中,能夠把整件事情的始末敘述清楚的,只有村長村民和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