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還挺狂。
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dāng)初那個瘦弱的男孩。
“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說起來也是湊巧,10號和12號,這兩個副本中最特殊的人設(shè),這次竟然湊到一塊兒去了。”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
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jīng)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jiān)獄、療養(yǎng)院、學(xué)校于一體的復(fù)雜機構(gòu)。他只要再找個機會,繼續(xù)哄哄別人就行。
出現(xiàn)在眼前的又是那座圣潔明亮、充滿神圣光輝的建筑空間。可規(guī)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就算是硬碰硬,他今天也一定要出手,給對方一個教訓(xùn)!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xiàn)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僅此而已。
三途的眉頭越皺越緊。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
與此同時,餐廳中有不少人都變了臉色。希望在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特殊場景里,時間流速能夠盡可能地慢一些。
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
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dāng)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cè)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秦非面無表情。
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xué),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xiàn)一無所知。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dāng)起了向?qū)А?/p>
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yīng)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秦非幾乎可以確信,假如剛才鬼火的尖叫聲破口而出,他們?nèi)齻€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因為驚嚇到“孩子”,而變成給14號為自己補充營養(yǎng)的下午茶了。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他們身下的祭臺雖然只是臨時搭建,但卻布置得十分精細。
秦非挑眉。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tǒng)用來監(jiān)視玩家的巨大眼睛。
“救救我、救救我!!你們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濃霧彌漫的屋外遠遠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
只是還有一點,秦非不太明白。漆黑的楠木棺材里,彪形大漢痛苦地捂著頭坐了起來。
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里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大家的核心關(guān)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guān)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
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房間里有人!
生怕這個好運的新人又觸發(fā)什么新任務(wù),方才還各個臉上寫滿猶豫的玩家們,驟然蜂擁而上。
“他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
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沒想到,剛從村民老頭家死里逃生,這么快又在祠堂撞見鬼。
“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dǎo)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
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而落在談永眼中,便是格外刺目。
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所以這個環(huán)節(jié)不可能逃得掉。
作者感言
那玩家直接被踹出十幾米遠,摔在地上,面帶錯愕,半晌爬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