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
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凌娜心中一緊,不著痕跡地提速,可身后那人卻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速度。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可,怎么說他也是NPC呀,只要多問幾句,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
他氣呼呼地走到秦非身后。“還好玩家不能看直播。”蕭霄感嘆。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
秦非對蘭姆已經很熟悉了。……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副本啊,他根本都還沒有機會打開系統商城。難道不應該已經被他哄騙得心潮澎湃,隨時準備起飛了嗎!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只是,今天。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座地下迷宮。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
薛驚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極具安撫性的和善微笑。
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
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比起和鬼女無仇無怨的林守英,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不算高大的身型從陰影中顯現出來,對方陰鷙的目光與凌娜的視線交錯。
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光線卻好極了。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
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說吧。”秦非的太陽穴似乎在無意識的突突作響。
“如果祂是通過苔蘚來觀察迷宮里的人,那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意思是不是,只要順著沒有苔蘚的路走,就能離開迷宮啊?”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
那個叫小秦的12號玩家帶著他的跟班去了告解廳,卻反手就把門鎖上了,他們剛走,休息區里就隱約起了爭執的苗頭。
“用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有意思。”
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
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別緊張。”秦非寬慰道。
“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秦非面色不改,扭頭望向神父。搖——晃——搖——晃——
“救命啊,好奇死我了。”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
……還好。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
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表世界、里世界、以及鬼蜮世界。”
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
作者感言
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