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一旦那個世界出現,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
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腦子有病吧,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
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
他的雙腳被鎖鏈牢牢捆住,鎖鏈下方還墜著沉重的鐵球。
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脾氣呢?
這樣嗎……就連那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高級玩家,也都還在二樓。它必須加重籌碼。
“徐家老宅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破舊府宅, 這樣的建筑在守陰村中并不多見,從外觀上看非常具有標志性。”高階靈體撇了撇嘴,道,“我剛才用金幣購買了前幾年的歷史直播記錄, 結果發現,徐家老宅早就被搜爛了。”很顯然。眾人面面相覷。
七月盛夏,頭頂的太陽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秦非:……
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
蕭霄:“……”
邁著大步前進的血修女遠比秦非更加靈敏,也比秦非更加彪悍。取的什么破名字。
“上帝看到這一幕高呼好家伙。”
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他們怎么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最終,右腦打贏了。
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不是他幫了她弟弟的忙……“但那個幼兒園鎖著門啊,你是怎么進去的?”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
“呃啊!”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
“我也去,帶我一個!”走廊外的時鐘敲響了10次,又敲響了11次。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
那些客戶們的心理問題千奇百怪,在治療過程中,時常需要進行一些模擬治療,為此秦非扮演過各種角色。
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問,“該吃午飯了?”也不是完全排斥他。
幾人直到這時才發現,不遠處的棺材后面,竟然還有兩個臉色青白的玩家躺在那里。
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
“喜歡的話,不如就留在這里吧,這里原本也是你該待的地方。”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作者感言
就像1號社員在登山筆記中記錄的那樣,Y大登山社原定的畢業旅行目標地,是距離這座雪山不遠的另一座名為愛德坦山脈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