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美容、植發、家政上門……秦非的目光從一張張廣告上略過, 最后停在了一張貼在電梯角落的公告單上。但他們不會將注意力過多的放在“12號玩家為什么想去殺死污染源”上。
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
當時兩人也都和秦非一樣,有過去拉她一把的沖動,可受制于過于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成功實施。……
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
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僅此而已。纖瘦的脖頸,短小的四肢,比例異常的巨大頭顱頂在小小的身體上,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掉在地上一般。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極具危險,十死無生。
秦非在現實世界中的肺一直不怎么好,無論是花粉,灰塵還是冷空氣,都能夠讓他咳得驚天動地。
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
所以,院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是因為這群家伙在睡午覺?“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
可并不奏效。“哦……”“直面你最真實的渴望。”
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嗒、嗒。“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在這個所謂的懺悔廳里,他們需要做的是背刺和告密。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
“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該怎么攢啊?”蕭霄愁容滿面。
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三途曾經計劃著,要在過渡空間中向秦非好好討教一下這個副本的信息。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
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
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下一個呢?”“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追逐倒計時:2分35秒!】
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在我爸的印象里,早些年間我家和村中還有聯系。”徐陽舒道,“但過了幾年,不知道為什么,家里和村子里的聯系就徹底斷了。”
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事實勝于雄辯,形容的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他的假期,他長達整整三十天的假期……才剛過去三天啊!!!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蕭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他將眼睛閉上,不想再去看周圍,悶著頭,自顧自往前沖。
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
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他小小聲地感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可是,可是。”林業結結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反倒越聽越像是兩股勢力。
作者感言
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