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
從林業拿著清潔工鑰匙開F區側門,到亞莉安帶著他們走員工通道。“本輪任務:找到小桑遺失的皮球。”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
鬼火提出的問題,也是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想要問的。
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
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
原來那節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
“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但程松沒有去徐宅,錯過了一部分劇情,因此反倒完全想不到這一層面。
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被后媽虐待?那必定就是那樣的。
……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天井除去正對著的大門,和背對著的祭堂,左右兩邊還各連接著一條廊道,可以通往祠堂后方。
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
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
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
這尼瑪,他是有多走背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會被他碰到?
而秦非的話,無疑是給眾人提供了另一條思路。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
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你還有什么事嗎?”鬼女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就在不久之前,11號和剩余幾名玩家試圖向6號投誠,幾人在休息區中商談了一會兒,尸體呢?……
……
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這個有些特殊的名字成功吸引到了秦非的注意。
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但這聲慘叫卻不一樣。
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14號并不是這樣。
其實秦非完全沒有觀眾們想的那么夸張。還有凌娜,也不知道那姑娘進門后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現在又怎么樣了?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這也太強了吧!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
可再后面的王明明家,門牌上寫的卻是444。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方面的專業術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
作者感言
搜救隊在11號早晨進山搜救, 如今已經是12號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