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起來才是……”
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guī)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guī)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jīng)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zhì)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
有人員受傷嗎……秦非的視線從這一行字上擦過。這一切究竟是何緣故?
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fā)麻了。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樣的形容聽起來倒像是系統(tǒng)。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fā)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他已經(jīng)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jīng)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你是想侵占我的身體?”神父有點無語。
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jīng)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問號。蕭霄未作懷疑,轉(zhuǎn)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guī)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
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秦非:“?”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
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你,我,所有規(guī)則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
“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秦非能夠感受到某種奇異的能量,正在他的身體里肆無忌憚地流竄,像是一團黑色的霧席卷他的身體。
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重點,大概就是“頂著王明明的臉”。
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導游思前想后了半天,就只想出這么一句讓人死心的話?林業(yè)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
祂的態(tài)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chǎn)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觀眾們眼睛一閉一睜,玩家就死了,直播就結束了!
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我沒死,我沒死……”
“快跑!”就,也不錯?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fā)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
“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nèi)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shù)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wǎng)。村長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旁邊的立柱。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chǎn)生心理創(chuàng)傷。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fā)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可是,他們真的可以成功活過三四場直播嗎?直播現(xiàn)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
那他們呢?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tài)度友好,大多數(shù)人對他都熟視無睹。
他終于看清了獎牌上的內(nèi)容。是一個八卦圖。
作者感言
難道是他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