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
“你們怎么都跑到D級大廳來了?”
這一次她揮舞著掃帚,沖正坐在書桌邊的秦非打來。
徐陽舒肯定不對勁。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終于,三途的神色一定。
對啊!
“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
導游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游客,懵了一瞬。
在這些形制都一模一樣的門中,王明明家的門異乎尋常的顯眼。看守所?于是立馬有人來了興趣:“展開說說?沒勁在哪里?”
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崔冉離宋天很近,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飄進宋天鼻端。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蕭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罵道:“靠!憑什么啊!?”電子合成的系統播報聲在他耳邊不間斷地響起,可他不懂這些數字意味著什么。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又近了!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是刀疤。
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秦非帶著林業, 鬼火和三途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后,四個人向商業街走去。
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有點像是普通人踩上蹦床時的體驗。
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6號說這番話實在有點不講理,剛才他殺20號時,5號和7號也都幫他作證了,那時他怎么不說他們的證詞無效呢?他說話時的神態溫柔又和善。
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
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但總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僥幸心理。
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
他選擇了一條向西的主路,走出沒多遠便在路邊看到了社區內的指路導引牌。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
“找不到柳樹,我們全部都得死!”沒過多久,玩家們順利抵達了守陰村的祠堂。
“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
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走廊兩側,原本普通的臥室門全都變成了厚重的鐵門。1.好孩子要聽爸爸媽媽的話。靈體直接傻眼。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0號囚徒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
作者感言
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