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甚至令修女輕言有加。

“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此時他終于意識到有什么不對，抬起頭，見秦非的門開著，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

可無論他怎樣努力，就是無法將那箱子撼動分毫。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

蕭霄臉色一白：“這是……他的天賦武器。”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

桌上另外三人，心中瞬間浮起了同一個詞匯。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

——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

那個剛剛才被秦非欺負過的神父也在這里,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正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連眼神都不敢多落一個在秦非身上。鬼火是9號。起碼現在沒有。

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

……

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對對對，要是我被扔進直播里，肯定就是那種一輪游選手。”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

秦非挑眉，他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導游一樣難攻略。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

“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

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她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光幕上，身處圣潔教堂中的白衣青年正緩緩睜開雙眼。

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

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走吧，一起去戶籍管理中心”“它們怎么跑得這么快！”林業叫苦不迭，他手里拿著符，可卻根本近不了僵尸的身，對方的動作太過靈活，他全然不是它的對手。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秦非：？

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這東西，真的是“神像”？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重到致命的程度。

“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難道他已經放棄通關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他帶著旅行團走出了王明明家的樓棟大門。

他們遲早會被拖死。意見達成一致，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

有錢不賺是傻蛋。這哥們兒在現實中到底是干什么的？微表情專家嗎？？

可他們剛才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

如今滿身血污地忽然出現，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秦非：“……”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秦非躺在棺內，靜靜閡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