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這些僵尸特么的是在對他的尊嚴進行魔法攻擊嗎?!
從F級到A級。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鬼火煞有其事地開口。
也太會辦事了!
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秦非一眼掃過所需的物品清單,和煉制普通僵尸的大差不差,僅僅有一些用量上的細微出入,這些東西在守陰村中肯定也很容易找到。
他的渾身都在冒著冷汗,被神父觸碰到的那片皮膚像是著了火,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
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
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她在秦非桌上撿起紙筆,一邊思索一邊記錄著。問題不大,只要修女不為難他,她愿意叫他爺爺都行。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
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就像三途來這個副本,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樣。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
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你覺得,我們守陰村怎么樣?”
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我爺爺和爸媽去得都早,后來我早早就出來混社會,也不知該做什么。”
但緊接著,她的臉上便浮現起一個怪異的表情。憑什么?
他們現在的動作太僵硬了,若是出現在村民們面前,肯定會露出馬腳。例如剛才那個說話的黃毛。
秦非的反應很快。
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
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夠了,你別說了。”鬼女深深地嘆了口氣。
說話間他已經打開門,帶著蕭霄向外走去。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而它們偏偏又指向著整個迷宮最重要的關鍵,那就是出口所在的位置。
——雖然是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角落。
安安老師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青年。孫守義看著失去理智的王順,皺眉道:“他的精神免疫一定很低,就算能撐過這關,也……”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棺蓋外傳來一聲撞擊。玩家們沉默地圍成一圈,秦非雙手交疊,坐在人群中間。
那是一座教堂。
蕭霄聽得后槽牙直發酸。
蕭霄愣了一下:“蛤?”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
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秦非眼神閃了閃,心中有了猜測。
作者感言
“這個豬人說話好恐怖,有種皮笑肉不笑的詭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