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孫守義這樣說也是好心,怕不清楚情況的新手玩家被新規則誤導,而忽略舊有規則的重要性。
因為她之后還特意問了雙馬尾,想讓其他人繼續將白方的底也給抖出來。青年笑瞇瞇的,漂亮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他的神色柔和親切。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昨天一整天,他的san值半點沒掉。而且昨晚半夜鬼手出現時,因為直播間里來了一大票新觀眾,系統又給秦非發了獎勵,這就導致他的san值直接成功突破了120大關。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
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什么聲音?
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
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導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
程松聞言,還沒來得及接話,義莊大門卻突然被人敲響。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
秦非冷眼旁觀。
“彈幕突然被屏蔽了,老婆肯定是通過這個意識到了不對!”
說著她將一串鑰匙交給秦非。“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黑羽和暗火,作為規則世界內霸榜公會排行榜的兩大首席,在行事方面向來還算端正。
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腳步聲近了,又近了。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
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
“完蛋了,完蛋了。”
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正是因為如此,玩家們一進入守陰村的地界就開始掉san。
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用的是什么方法秦非并不清楚,這里畢竟是副本,或許有人身上藏著一些其他玩家都不知道的秘密。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瞬間,毛骨悚然。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裝腔作勢地相互應和著。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那可是污染源啊!
柜臺內。
道路也寬闊不少,路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身穿清潔制服的NPC在打掃衛生。
“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很顯然。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座地下迷宮。
他只是一個正在進行自己第2場直播的新人而已啊!蕭霄迷茫的視線向他投了過來。
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紅血絲。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對, 就是流于表面。
作者感言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