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尚算開闊的房間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擁擠起來,兩具僵尸揮舞著長而尖銳的指甲,向著玩家們猛沖過來!0號在放風剛開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人。
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那些線索和隱秘的信息,全部都藏在里世界。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
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二,日落前,您可以在村內自由活動;日落后請注意時間,于每日凌晨十二點前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就寢。”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
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這個怪也太好笑了!一副被糟蹋了心意的表情是鬧哪樣啊。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
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他的眼里就好像只有秦非一個人存在似的。
秦非低垂著頭,邁步跨入屋內。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你要是來地再晚一些,我的傷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
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
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
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內,有人身處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則分散在迷宮游廊的各處。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里人格。
可惜的是,這個香餑餑很快就自己發臭了。
“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他可是一個魔鬼。
看起來既不像是想和自己談判,也不像是沒把自己看在眼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當時他還以為,這東西壓根不會說話。
解釋是無用的,黛拉修女不會聽,她一看就是那種武斷的專制者,絕不會給案板上的魚肉爭辯的機會。
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但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蕭霄咬了咬嘴唇:“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要……?”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
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
“主播又要下地牢了!他應該是打算繼續往后探索吧,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地牢內部的構造,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
秦非恍然。他們已經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
這樣竟然都行??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我艸!我艸!我CNM的副本!”
她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 匯聚在一起,沁成一股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
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秦非殺了人,不僅沒有受到黑修女的懲罰,反而贏得了盛贊。而若是獨留刀疤一人在義莊,除了程松外的其他人又不太樂意。
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幾間同等大小的囚室依次分布在走廊一側,而另一側的墻壁上, 昏暗的燭火正徐徐搖晃, 照亮著地上散落的刑具。“這腰,這腿,這皮膚……”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
作者感言
蝴蝶站在二樓小黑屋門口,撲面而來的腐臭氣令他緊緊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