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它攔住的靈體急匆匆地擺手:“哎呀, 當然是有好看的。”
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蕭霄:“……”
她說話時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說出口的內容卻令蕭霄驟然一喜。
24號神態淡漠地看了秦非一眼, 冷冷地轉過頭去,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而且每次的劇情還都是一樣的,看到最后,觀眾只要一見到那床藍白相間的被褥,就已經知道后續會發生什么。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呼——呼——”
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但看他們如今的表現,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既然要主動出擊,他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去村子里其他地方找找線索?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
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
完成起來難度應該不會很大。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
徐陽舒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嚇人的臉,簡直就像鬼片照進了現實。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他還有一個問題,十分好奇答案。
安安老師不想回答。“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指尖很快觸到了一個小小的、冰冰涼涼的東西,秦非將它撿起來湊在眼前看。
他逃不掉了!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這些小孩現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的。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他看向秦非。
E級世界直播大廳中。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
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一片寂靜中,青年突然開口。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
他伸手動作及迅速地開鎖、一氣呵成地將門拉開。秦非揚了揚眉。
所有人都在心中分析著徐陽舒剛才給出的信息。
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哼哼——哼哼——”黛拉哼唱著不成曲調的歌,邁步走向秦非的床邊。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
秦非也很愿意休息一下,他的腦子現在有點亂。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死亡仿若一張緊密連結、環環相扣的網,從不留給人任何喘息的空間。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現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秦非道。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
作者感言
彌羊到底成功知道他想知道的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