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色鬼要摸孩子的臉蛋。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jié)局。
秦非卻站在原地沒動彈。
“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fā)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jìn)整個身體。他忍不住去瞄秦非。
看樣子,應(yīng)該是黛拉修女和他們特意叮囑過。“啊!!!!”
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cè)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刀疤在現(xiàn)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jìn)入了這場直播。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他們談?wù)摰臅r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huán)境與現(xiàn)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jīng)頭身分家。秦非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jié)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lǐng)。
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
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主播使喚起他們來肆無忌憚,經(jīng)常將他們推到前方抵御危險,從而弄得傷痕累累。
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shù)退散。
原來,是這樣啊。但,為了扳倒12號,他已經(jīng)克服了心中的一切恐懼。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zhǔn)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xù)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F級直播大廳蓬蓽生輝!”
12號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就不是12號的里人格。“老婆!!!”
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特么的一看就很不正常啊!!
幾個過去常看這場副本的觀眾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它們就像實時游戲解說一樣,不斷發(fā)表著自己的看法。——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
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yīng)。
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
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
門外,那人越走越近。他實在想不通,他和10號同時沖過0號囚徒的面前,怎么0號偏偏就盯上了自己??
他今天才剛進(jìn)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
“你去哪兒關(guān)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正在直播的畫面內(nèi),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xiàn)在空氣中。秦非仔細(xì)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亞莉安十分惡毒地想。
“徐陽舒?”蕭霄一愣。
蕭霄跟進(jìn)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頭頂?shù)牡褂嫊r,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
玩家們不動,導(dǎo)游也一動不動,站在門邊不斷重復(fù)著剛才那句話。
真是離奇!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cè)忽然間燃起了藍(lán)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
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這樣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F級世界的副本大多數(shù)簡單,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沒什么高階靈體會來。
那是……但這聲慘叫卻不一樣。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作者感言
分明是雪怪們腹中復(fù)眼翅蛾的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