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又是一聲。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蕭霄無語了。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反正按照玄門中的道理來講,這兩個鬼說的話的確在理,不像是在騙人。——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靈體直接傻眼。
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亞莉安都快被他臉上那繾綣的笑意灌醉了。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
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他繪聲繪色的語調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6號的臉色陰冷,他看向11號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嫌惡。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彈幕界面就像是和他失聯了一樣。“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2號自從身上沾了血后就有點失控,如今受刺激之下更是大聲喊叫起來:“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快把我放開!”
對于其他游客而言,起碼也應該先掀開棺蓋看一看徐陽舒的狀況才是。
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
“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我特么……什么時候說要給全體游客身上抹黑了?!右邊僵尸本就沒怎么被黃符制住,被半圈糯米包圍著,腳下一跳一跳,一個勁向著缺口的方向沖。
“不過……”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這一次,蕭霄和6號也沒能躲過3號囚徒的暗算,兩人在緊靠鬼火三途的地方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我算是知道主播為什么會被投放到這個副本了,他的氣質真的好適合這里我笑死……”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沒戲了。都快成內部員工了,拿點員工福利也是應該的吧。
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可今天,祭品們卻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
她重復著秦非的話,用和他一模一樣的重音,強調道: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
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那就是死亡。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作者感言
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