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
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局面還有挽回的余地。
不痛,但很丟臉。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1號確實異化了。”
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但,十分荒唐的。不出他的所料。
蕭霄臉上的迷茫之色更甚。
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秦非的笑意更明顯了,搖搖頭,十分無情地拒絕:“不行哦。”
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
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
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千萬、千萬不要睡著。”他還來安慰她?
在其他人都還一臉懵的時候,原本呆在老人身邊的秦非忽然一聲暴喝,猛地轉身,如同兔子般向門口竄了過去!
蕭霄瞠目結舌。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秦非一口回絕:“不行,12點以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你,就是把我弟弟放出來的那個人?”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
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
即使王明明不在家的時候,他們也在不停地思念兒子,一思念還把好感度思念得更高。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
其實他很想對大家說,為了公平起見,其他人也應該把房間放開讓他搜一遍。
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
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
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號,憑借他魔鬼的能力,要想弄死那其他23個圣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對付僵尸的法子還有很多。看出來的,那還能怎么辦?
假如貿然去揭,并不一定能夠成功。不知過了多久。
“19,21,23。”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同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房中的報紙和書籍內都殘缺了一部分文字、為什么蘭姆所沒有踏足的地方都是空白的。
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內,根本不是活人能夠踏足的地方。
不要插隊!
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
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幾個鬼也不在乎了。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
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
作者感言
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