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或臉都白了。”又臭。
三人面面相覷,彼此都很茫然。
戒指就像牢牢焊死在他的手指上了一樣。彌羊臭著一張臉站在秦非身邊, 黑鉆耳釘在雪光反射下熠熠生輝。
“完了完了,歇菜了,黎明小隊這下子要全軍覆沒了吧!”說著他站起身來。
祂就像是一個完美的皮套,包裹著內里空虛的、并不存在的靈魂。對面這人怎么就知道他是誰了???迎面而來的美顏暴擊讓年輕的NPC不由耳根微紅,她走到一旁的吧臺邊打了一杯咖啡,十分周到地詢問秦非:“加不加糖和奶?”
“我連眼睛都不敢眨,兩只手一直撐著眼皮。”
但昨夜玩家們被錯誤的地圖引到了錯誤的路上,又被密林追趕。“還有其他人呢?”光幕兩旁則一片沉默,全然不復幾分鐘前的熱鬧。
關于地圖和雪山路線似乎有出入這一點,孔思明曾在帳篷中向秦非幾人提過,秦非也如實轉告給了聞人黎明。丁立的精神免疫比較高,此刻雖然也是頭暈腦脹,但狀態比起段南來要好上不少。
秦非擰開一瓶,直接往彌羊臉上澆。“你有病吧?!都說了團餐是大家出錢定的,你沒出錢憑什么拿??”那人憤怒地叫罵著。但谷梁的慘叫聲,的確伴隨著蠟燭火光同時出現,秦非可以確定。
“我……我,好想上廁所,有沒有人和我一起去啊?”從他們在副本中搜集到的信息可以得知,每年七月,是雪山失蹤事件最頻發的季節。
炒肝店的后廚十分雜亂,發黃的墻壁上全是黏糊糊的油漬,臟了沒洗的碗盤丟得到處都是,蟑螂老鼠自由自在地四處亂跑。丁立心驚肉跳。他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對面的青年望著他突然笑了起來,神態輕松又平靜。
要想達到目的,估計得直接換頭。馴化。
“你們進村子里找線索,怎么也不等我?”
刁明渾身都被奇怪的粘液打濕,頭發軟塌塌地沾在頭皮上。假如他們像刁明說的的那樣,和開膛手杰克達成了同盟,現在后面那個小秦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具溫熱的尸體。這兩天在副本里,他除了圣母心泛濫和愛指揮以外,似乎也并沒做什么別的出格的事。
A級直播大廳里,一堆靈體簇擁在秦非的光幕前嘰嘰喳喳。黎明小隊站在邊緣,看上去還算平靜,岑叁鴉和開膛手杰克默不作聲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短短十分鐘,蝴蝶的隊伍已經在這條路上來回兩趟了。崔冉這個NPC,侮辱性不大,殺傷力極強。算上幼兒園那次,她混在玩家當中,一天里已經直接或間接地干掉五六個人了。【意志不堅定的生者受到邪惡力量的蠱惑,被馴化為雪山的信徒,玩家陣營轉化成功,當前陣營:死者,陣營轉化不可逆!】
但崔冉和她之前連交流都不曾有過, 愿意冒著危險繞遠陪她過來,已是仁至義盡。這種被系統強行按頭幸福的感覺真的好古怪,只要視線一偏向秦非所在的方向,彌羊嘴角就抑制不住地想要上揚。但,王明明的媽媽,總該夠資格和王明明一起走了吧?
烏蒙:“那個什么……你還沒回去啊,嘿嘿。”
他好像遭受了什么極大的刺激,忽然開始又哭又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身旁隱匿著數之不盡的暗礁,一旦觸礁,便是滅頂之災。
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都是生者陣營取得最終勝利。什么地方?到底什么地方……
這家伙接下去要說的絕不會是什么好話。
彌羊若有所悟:“七月,是雪山污染最嚴重的季節。”“而且雪山酷寒,生態環境單一,生長在雪山中的一般都是針葉類樹木,比如杉樹一類,但那座樹林中的植被卻并非如此。帖子里沒說樹林具體哪里有問題,只提到那位勘測員叔叔對此產生興趣,只身進入了林中。”
井然有序的小隊,至此徹底被打亂。“那個NPC孔思明,對我們所有人都愛搭不理,但對他卻特別信任,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可就在林業即將完全越過通風管道口、和大部隊匯合的時候,他身下的鐵板忽然發出一聲巨大的裂響。
借著火把忽明忽暗的光,秦非詫異地發現,這個NPC脖子上竟然也有針線縫合的痕跡。他一直走到門邊,推門,朝對面那條通往上方甲板的樓梯上走去。蝴蝶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下頜高傲地微揚著,涼薄的視線幽幽擦過走進服務大廳的每個玩家。
找不同?
秦非卻已經徹底明白過來。烏蒙半點未能察覺到危險,腳下步速絲毫不減!聞人黎明當即立斷:“穿上攀巖設備,我們沿深坑邊緣下行。”
彌羊閉眼,深深嘆了口氣,無聲地高呼救命。孔思明的臉色變了又變,想到秦非的巴掌,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幾名玩家趁著夜色,鬼鬼祟祟潛入垃圾站,像六只老鼠一樣在垃圾堆里暢游。它要掉下來了!她用食指蘸著自己身下流淌的血,用盡最后一次力氣,在墻上寫下——
……【恭喜主播獲得萬人矚目成就!】這骨頭哨子是怎么突然跑到他郵箱里來的,難道是系統分發的道具獎勵?
作者感言
秦非在離開副本后曾試著想將這枚戒指摘下來, 但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