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曾經(jīng)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yè)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zhì)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zhì)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fā)冷。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
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前方光幕中,早餐鋪前的玩家們已經(jīng)各自散開了,林業(yè)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神父說,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怪不得。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這人其實想說的是,希望大家以后都向薛驚奇學習才對吧。
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lián)。”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這小東西,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添亂?!16~23號,去掉死掉的20號,再去掉22號三途,也還剩6個。
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zhuǎn)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nèi)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雙馬尾朝崔冉的背影揚了揚下巴。蕭霄:“……”
“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
系統(tǒng)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lián)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濃霧彌漫的屋外遠遠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于此同時,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現(xiàn)出了紅色的好感度條。秦非身后的空氣在瞬息之間扭曲,而后,那個人就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在了那里。
秦非充耳不聞。不能問蕭霄,他和那個秦非顯然是一伙的。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jīng)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
程松皺眉道:“我們兵分兩路,各自去村子里找。”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diào)。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shù)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
蕭霄懵了:“可、可是,剛才吃飯時你說話了呀,卻沒有造成任何后果。”而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轉(zhuǎn)過拐角,卻又回到了剛才那條路起始的地方。那就只可能是——
林業(yè)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shù)量多嗎?”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
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緊接著,像是為了驗證秦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義莊大門在下一刻被人叩響。沒聽說也是正常,綁定資格并不公開對外出售,普通玩家是接觸不到的。
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
“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xiàn)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xiàn)過。”主播那張清俊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思索。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
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他很想調(diào)出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SAN值已掉到什么地步了,但他又不敢。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xiàn)在比僵尸的更僵硬。
“那我現(xiàn)在就起來。”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xiàn)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
這一次,祂已經(jīng)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
眼見偷襲計劃失敗,19和17號干脆一咬牙,直接沖上去準備2打1。
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這種狀態(tài)又持續(xù)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
作者感言
他好像很害怕旁人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