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隨著全新的支線底圖的出現,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終于不再停留在一些諸如“主播的腰好細”、“主播的手好白”、“主播扇人巴掌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奇怪點上,轉而紛紛探討起副本劇情來。
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他行至三途面前,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不錯,質量很好。”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到時候他們4個就會一起死在這里!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終于捋清楚一切的觀眾們齊齊發出喟嘆:靠,系統真狗啊!
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草!這他媽是什么情況?”沒過多久, 就又到達了那扇門口。
秦非從里面上了鎖。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
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三途皺著眉頭打斷了鬼火的廢話,對秦非道:“D區那邊的租房手續,我已經去找人幫你辦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住。”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
想到這里,秦非又有些頭大起來。孫守義:“……”
是0號囚徒。
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女鬼徹底破防了。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蕭霄倒抽一口涼氣。
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
他已經做好了受到質疑的準備。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他們才剛遭受過黑修女的教訓,有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其余則甚至都還陷在昏迷當中。
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見秦非被拷了起來,一直像個呆瓜一樣站在那里的蕭霄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色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他?”他為秦大佬這番驚人的發言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鏡頭方向一轉,秦非乖巧點頭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光幕上。
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
秦非臉都綠了,這小家伙還真不愧是沒良心的典范,進門之前還在和他親親貼貼膩味個沒完,親姐一出現,立馬就把他拋到了腦后。
作者感言
義莊內,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