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
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
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死、死了……”有人訥訥道,接著放聲大哭,“死了!死了!啊啊啊啊……”神父:“……”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秦、嘔……秦大佬!!”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玩家的臉色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
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蕭霄:“???”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
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秦非的眸光逐漸變得清明,他的耳畔浮現起一個聲音,那是在上一個副本當中,鬼女對他說過的話。
更遑論秦非還有著那樣一張令人見過便不能忘的,極度好看的臉。
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假如不看這兩鬼青白斑駁的臉,倒也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一張。一支隊伍中的人并不是越多越好的。
“沒關系,不用操心。”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
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個鬼吧。蝴蝶皺起眉頭,示意傀儡將被子翻開。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言簡意賅地開口:“別管。”“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
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
他們已經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
“他走進我的房間,拿刀刺向我,我躲開了,而他在驚慌失措之間腳下一滑。”
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
秦非眼角微抽。告解廳的門鎖了,他們打不開。這個邏輯本身就有問題。
“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
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作者感言
在哨聲迫使下,隊伍再次變的緊密而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