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醫生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則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神父一愣。
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他們才剛遭受過黑修女的教訓,有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其余則甚至都還陷在昏迷當中。他深深凝視著對方,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
每個孩子手中都抱著一本書。“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
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
“但,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徐陽舒的神色有些恍惚,“我發現守陰村有點不對勁。”當然,這還遠遠不夠。見秦非被拷了起來,一直像個呆瓜一樣站在那里的蕭霄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色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他?”
秦非揚了揚眉,這鬼嬰可真是不拿他當外人。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這11號是發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輕啊。
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80%的迷惑值,足夠讓玩家的大腦自動自發地將一切不合理因素判定為合理。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見了嗎?
所有有資格離開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間便現身在了結算空間內。他也沒有過分緊張。
“小秦我的神!預言帝非你莫屬!”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彈幕中,觀眾們已經快要被秦非急瘋了。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年忽然反手從背后掏出來一個什么東西來。最后,他十分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真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我怎么感覺最近老忘事?”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
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艸,這也太牛逼了。”蕭霄聽的目瞪口呆。
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幽幽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癢。
秦非半跪在地。
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
“快跑!”“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
“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
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
作者感言
“女孩有點擔心,可暴風雪切斷了與山下的通訊,她一個人是無法在暴雪中下山的。她只能一直等在營地里。直到第七天,隊友們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