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年輕的男玩家,在昏暗路燈的映照下,臉色顯得格外灰敗,眼珠子黑黢黢的,嘴唇卻不見半點血色,看上去比旁邊的鬼還嚇人。
他是死人。
在通話切斷之前,鬼火隱約聽見幾聲咒罵:“真麻煩,TMD!”
雕像底座的紅燭又一次燃起,火光映照在青年的側臉,在墻上打落一層薄薄的黑色剪影。玩家們只能像敲地鼠一樣砰砰敲個不停,硬生生將生死攸關的怪物大戰,打出了一種街頭混混干架的氣質。
在游戲結束后,秦非失落地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口氣:“唉,這種智力游戲,果然還得是聰明的小朋友才能玩得轉啊。”孔思明受到驚嚇,抱著秦非的大腿:“菲菲,啊不是,哥,哥哥啊,你可不能拋下我!!”秦非搖了搖頭。
想來應該是會的。瞬間,有數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望過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 空氣似乎發生了短暫的扭曲。“那這地圖不就成一張廢紙了嗎。”阿惠怎么也想不通,“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地圖其實是正確的,錯的是別的什么東西?”在接連兩次被怪物發現后,江同消耗完了身上最后兩個防護道具。
杰克一想到自己這些天,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緊盯著小秦,卻自始至終沒找到時機出手的狼狽樣子,就覺得后槽牙發癢。陰云涌動的山坡另一側,幾顆歪七扭八的松樹背后。
羊湯館里那個玩家今天早上之所以瑟瑟發抖,就是因為昨晚得到的這些信息。
還好,只要不繼續往下掉就行。
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后移,青年硬是用兩條腿,跑出了一種高鐵運行時車窗的即視感來。開膛手杰克的身軀如小山一般,一個人就占了兩個人的位。秦非只是在遲疑,他究竟要不要參加這預選賽。
秦非實在很難相信。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秦非精心挑選了一個絕對不會出錯的話題:“這艘游輪真是不錯,對嗎,茉莉小姐?這一天的旅程你感覺怎么樣?”所以,他們的死亡從一開始就已經是注定的結局。
“老婆沖啊啊啊啊,勝利永遠屬于公主殿下!!”
鬼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在有彌羊和三途時不時拖他一把,這才不至于掉隊。秦非解開B級玩家身上的鎖鏈,然后不緊不慢地打開那張垃圾站開站時間表,看了起來。
“呼——”瓦倫老頭怒發沖冠:“你們作弊!!”
但秦非還是決定要抱緊這條粗大腿。
和他在幼兒園安安老師手中見過的那個一模一樣。小秦為什么不躲呢?
膚色青白、瞳孔鼓脹的大腦袋鬼娃娃從領域中爬了出來,抱著秦非的小腿肚蹭了蹭,一轉身不見了。
“笑死哈哈哈,老婆:我不會也是你play的一環吧?”叫得真心實意, 發自肺腑。
鬼火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我們找了好幾個居民問,他們都說幼兒園從來沒燒死過人。”那抹旋風一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而且,這孩子好像連話也不太會說的樣子。
刺頭神色冷淡,似乎并不太想和薛驚奇產生過多交流。陶征超級上道,一下就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背后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太婆喊打喊殺,還有排隊成火車一樣的怪物長龍蠢蠢欲動。林業的額角瞬間滑下冷汗!“唉。”秦非嘆了口氣。
丁立似乎又開始使用天賦技能了,他半蹲在冰面上,用手指抵著鼻梁上的眼鏡,一張臉快要和冰層貼在一起。那人毫無聲息地躺在雪地中, 儼然已經死去多時了,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壓在異常蒼白的臉上。
在他前方兩個身位處站著的,似乎正是今天下午,在游戲區被帶走的玩家之一。
聞人黎明收回手,皺著眉望向他:“你是怎么招來的灰蛾?”
所以他更不敢出去了,老老實實在粉店里窩了一整天,昨天晚上也睡在粉店里。
“別人家的門都是黑色的,這是為什么呢?”
眾人匆匆往那邊趕去,狹窄的山谷被十余人擠得水泄不通。“看起來的確像是一面鏡子。”鬼火接過這東西,打量幾眼,然后遞給秦非。
副本是不是有點太坑了?
傀儡玩家像個木偶般,遲緩地開口。青年端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直,雙手十分紳士地交疊在腿上,眸光比夏季破曉時的晨露還要清澈動人。秦非十分沒有心理壓力地將一口黑鍋栽到了遠在另一棟樓內的蝴蝶頭上。
作者感言
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黑暗,往復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