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這場直播的通關要求是在村中呆滿七天,也就是說,無論玩家們能否成功找到《馭鬼術》,都必須要等到村祭開始以后才能離開。
這手……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沙坑里不知何時籠起了三個沙堆,每個都有人頭大小。
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
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修女的目光充滿審視的意味,赤裸裸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秦非的臉上。
房間門依舊緊鎖著。
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三途腳步一滯,她猛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吊墜。他們途經村落,所過之處,家家閉門不出。
在經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走快點,不要留在這里!!”
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徹底瘋狂!雖然不可攻略,但根據秦非在這個副本中積攢的經驗來看,即使是不可攻略的鬼怪也并非全是攻擊屬性的。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從歷史直播記錄來看,徐家老宅不僅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還潛藏著眾多危險,甚至有不少玩家都在那里喪命。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自殺了。
“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薛驚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新人該不會是在刻意隱瞞些什么?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秦非的則是數字12。
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0號囚徒這樣說道。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
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
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林業眼中寫滿疑惑:“那個老頭, 有什么特別的嗎?”
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油炸人頭的視覺沖擊力實在太強了, 他們后趕來的這些人現在尚且都沒能平復心情, 光是看到結果,胃里已然翻江倒海。“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作者感言
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