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要舍棄人,又該舍棄誰呢?下一秒。他有片刻失語。
……秦非頷首,謝過老保安,向他指向的灌木從后面走去。無名指上的黑晶戒指傳來一抹熱意,秦非的睫毛顫了顫,伸手,輕輕轉動著戒圈。
這路牌原本應該插雪地上,可如今倒了下來,玩家們根本無法分辨它原本所指的方向。剛好落在秦非的臉上,暖洋洋照得人昏昏欲睡。勞德啤酒吧門口,六張四方形的小桌擠在一起, 整整二十四雙眼睛緊盯著前方的銀幕。
他在夜晚到來之前接了王明明爸爸媽媽派給發的尋人任務。
秦非的腳步不停, 前行的速度很快, 并且越來越快, 到最后,開膛手杰克不得不一路小跑, 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此時外界的環境已經重新恢復了正常,雪地上的孔洞也消失不見。
這次的抓鬼任務開始后, 兩人依舊站在原地,周圍場景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毫無感情地念完一句口號,接著道:“你們幾個也是來報名夜間巡邏隊的嗎?”(ps.噓——保持安靜,你不會想知道吵醒它的后果!)“這個婆婆表面上在垃圾站做工,實際每天一有空就在社區里到處溜達。”
在危機四伏的夜晚,玩家們對密林避之唯恐不及。“還是按原計劃,去打卡雪山上這五個標記點,雪村后面是這個地方。”
瓶子里,一個形狀奇異的生物正不要命般沖撞著圍困住它的玻璃。可,或多或少,總是與秦非有關。
林業戀戀不舍地望著泳池中漂浮的彩球,隨口詢問秦非:“貓哥,你是怎么猜到他們會在什么時候動手的?”“絕對不可能做到。”聞人黎明連連搖頭。“總之大家多注意一點吧,我總覺得,要么在天黑的時候,要么等過幾天,副本規則還會出現新的變動。”
通關則成功,沒通關則失敗。在豬人NPC發放給玩家的游戲區守則中,第一條就寫了,若玩家在游戲區內看見鋪有其他顏色地毯的通道,請盡快離開。他大跨步走到圍欄邊,狠狠一腳踹上尖叫豬的屁股:
好處也是有的。一旦安全區消失,他們豈不就只能等待著被怪物甕中捉鱉?
“可是副本一開始的系統播報不是說過嗎,玩家里只有一個死者。”烏蒙傻不愣登地道。
但很可惜, 這樣正統的方式并不適用于玩家們如今的困境。他給了彌羊一個古怪到難以描述的眼神,捂著額頭,腳步飛快地走了。
怎么又問他了?谷梁覺得自己渾身的積血都沖到了頭頂。林業詢問秦非道:“非哥,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呂心抓狂地想到。秦非在心中輕輕嘖了一聲。
單打獨斗很容易出現危險。在意識消散前的一刻,呂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哆哆嗦嗦地抬起手來。“我來試試吧。”
“對對對,我也這么感覺……不過要是布偶就更合適了!公主貓貓配公主老婆!”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謀, 活人入水必將瞬間被灰蛾啃食成白骨,但假如有更新鮮的血氣在湖泊另一側作餌, 前往湖中心探索的玩家或許真能得到足夠的喘息空間。江同的身影搖搖晃晃,一腳深一腳淺。
那是來自安安老師的喟嘆。
“一共九個人,睡大帳篷。”
那時他肯定必死無疑。
那兩名工作人員矮得出奇,身高只有尋常成年男子的2/3,而且十分瘦弱。一旦小秦露出他那春風化雨般的標志性微笑,和通緝圖上那張臉的相似程度便直線上升。
剛才他們一隊人光顧著灌補充劑,脖子上的繩索都還沒解開——主要是秦非在樹林里為了方便,給他們打的都是死結,實在不好結。大概是出于老母親對兒子無來由的信賴心理吧(?)
“這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除了你以外,我不放心把戒指交給別人。”那背影穿著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衣,看身形,明顯是個人類。第三個拿到社區居民身份的玩家。
王明明的媽媽:“我說我懶得送,然后他突然說,哎呀,你長得好眼熟,這里是不是王明明家?”
但,顯而易見,這是一張規則。……秦非的手指點按著手機,從中調選出信息量較為豐富的部分,便于彌羊查看。
他手上的塑料袋塞得鼓鼓的,在離開商業街以前,秦非最后還去了一趟報刊亭,花一塊錢買了厚厚一疊過期的舊報紙。沒頭沒尾的也一句話,看起來像是一句被摘錄下來的短詩。林業眼看蝴蝶從他們面前沖過去,忍不住“嘖”了一聲。
他一邊說,一邊在指尖中輕輕翻動著某樣東西。“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聽見來自密林的聲音。”“也沒什么。”秦非很勉強地笑了一下。
鐵皮通道在巨大的聲響中,于內部產生共鳴,玩家們被這直擊腦髓的噪音震得幾乎心跳失衡。像這種忽悠NPC的活,可不是誰都能干的。一連排問號,秦非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好感度條。
江同沒太放在心上,怪物正將兩人包圍,他滿心都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這個念頭,原本細致的頭腦也變得混沌起來。
作者感言
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