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十個、二十個……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人格分裂。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
秦非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溫和而堅定:“我一定要去。”一圈一圈纏繞著,向外拉扯。撐住。
他的血液中流淌著一股興奮,那種興奮是從大腦皮層深處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
“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
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
三途目光如炬環視四周。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秦非咬緊牙關。
他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玩家們的眼睛。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他還是比較喜歡它表皮完整的那個形態。
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這一次,祂已經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那是兩個看起來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蕭霄:“……”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
女人和蘭姆就像是沒有覺察到屋外的異狀,流暢地移動著腳步,兩人的身形逐漸壓低。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已經沒有路了。
這怎么能讓人不興奮呢!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
倘若是因為別的什么也就罷了。林業認識他。“誒,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帶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
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在進入冥想狀態的前一秒,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僅有一個:他想誘惑12號,讓12號成為魔鬼的信徒。
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她用冰冷的手鉗起秦非的下巴,一臉厭憎地開口道:“你們這些惡心的同性戀者,你生來就是有罪,仁慈的主不屑于處決你,而我將代他執行!”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這桌宴席也是村中祭祀活動的一環,既然是祭祀,自然有相應的步驟與流程,滿桌村民沒有一個動筷子的,玩家又怎么能提前開動?
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
“沒位置了,你們去別家吧。”“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這個技能對個人來說,效用其實并不大,充其量僅僅能夠成為一個讓鬼火抱大腿的風向標。怎么回事啊??半個人影也不見。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
——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這兩條規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
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
“為尊重村民信仰,請大家務必切記,不要直視任何神像的左眼。”
“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一般副本里嚇人的都是NPC,可這個副本里的玩家,怎么一個賽一個的變態啊???
那個時候,桌上的瓶子放置得還十分隨意。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
作者感言
可是,當他低下頭時, 卻發現,房間里已經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