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而是一顆顆極小的、像是不起眼的雜草般的植物。
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隱約有腳步和對話聲從那過道中傳來。那就沒必要驚訝了。這樣看來, 3號的確是最符合他們要求的人選。
“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而是他覺得,這么顯而易見的破綻,12號肯定能看出來。秦非調出鋼管,一把拉開門。
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秦非思忖片刻:“你先說說,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
停尸廂房專項專用。
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那……
可奇跡總是沒那么容易發生。
手起刀落。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
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總而言之。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主播……沒事?”所以這個F級生活區,到底是一種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他這樣說道。
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她向三人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
“好吧。”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在恐怕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美個屁,房門都要發霉了哈哈哈!”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怎么回事……?
時間只剩最后十分鐘,現在即使是用跑的,要趕在十二點前到村東都有些勉強。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而需要費如此大力鎮壓的東西,用膝蓋想一想也絕不會是小角色。
他跟著迷霧中那人的背影一路向前。
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
“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
“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
“徐家老宅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破舊府宅, 這樣的建筑在守陰村中并不多見,從外觀上看非常具有標志性。”高階靈體撇了撇嘴,道,“我剛才用金幣購買了前幾年的歷史直播記錄, 結果發現,徐家老宅早就被搜爛了。”即使好脾氣如孫守義,此時此刻也已經氣到快要罵娘了。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
這根本連屁也看不到好嗎,謊撒得也太敷衍了。前兩次秦非下來時,走廊的一側堆滿了雜物,而今這些雜物變少了許多,也露出了背后的墻面。沒有拿到獵頭資格的玩家假如強行滯留在低階世界中,一旦被系統發現,百分之一百會被投放進懲罰世界中去。
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
作者感言
雙馬尾朝崔冉的背影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