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千辛萬苦找我們回來,你們是想讓我們做什么?”女僵尸姿態散漫地往棺材里一躺,開口道。
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
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該會露出馬腳來。”
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咚!咚!咚!“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雖然這只是一個F級副本世界,但新劇情這一點還是吸引來了不少中高階觀眾。
車廂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有個傻兮兮的玩家看孩子哭得可憐,上前想要安慰她:“別哭呀小朋友,你的小伙伴可能是藏得比較好,我們耐心地仔細找找就——”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
自此,他將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偉而圣潔的教堂。
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宋天抽了一下手,沒抽開,耳根泛起一抹粉紅色。
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
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在規則世界中,大多數副本都會有主線劇情。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
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19號是在晚飯過后找到3號房間來的。
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
真不想理他呀。
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既然你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傳教。”
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這么快看出問題來了嗎?可他明明都沒有過去啊!”
大巴中段,另外兩個老玩家將身體壓得很低,一副獨善其身的模樣,蕭霄擔憂地看向秦非,壓低嗓音提醒道:“咱們別理他們。”
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游走的囚徒們,來對付其他那些心懷不軌的玩家。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
一發而不可收拾。蕭霄如今的表現,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聯。
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
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
作者感言
而并非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