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看出來嗎?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yè)業(yè)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
可是很快,那名觀眾就傻了眼:“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系統顯示他的防窺等級是最高的S +級別。”
“假如我偏偏不做呢?”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
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在規(guī)則世界中,大多數副本都會有主線劇情。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yǎng)精蓄銳吧。”
一浪接一浪的喧嚷聲幾乎快要將天花板震翻。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收回所有牛奶瓶后,導游低聲道:“接下來大家可以隨意在村莊內自由活動,不要離開村子,請于11:30分前回到義莊。”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
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
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
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其他人等不了太久。
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qū)里和人家吵架。”
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秦非眨眨眼,覺得這個系統真是有點做作。沒人敢動。秦非只是從一條直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在轉彎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點。
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之后的靈魂和肉體像是被分離成了兩半。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就是很眼熟啊!雖然他現在穿的可可愛愛,可你看那張臉,這不是主播在上個副本遇到的那個鬼嬰嗎!”
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秦非深以為然。很快,二十四名抬棺人魚貫入內。“要來住多久?”
在規(guī)則中心城中,玩家們無法對副本內容進行交流,因此副本里發(fā)生的很多事情,公會的其他人都無從得知。這樣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F級世界的副本大多數簡單,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沒什么高階靈體會來。
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fā)依舊顯得格外優(yōu)雅可親。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yè)就有研究生學歷。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
無論秦非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手,既然他已經殺了人,和他們之間的競爭就從這一刻正式開始了。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fā)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六,本次旅行采取旅社包餐制,早餐開始時間為8:30分,午餐開始時間為11:30分,晚餐開始時間為5:30分,請各位旅客在飯點前于住宿地點門口集合,逾期不候。”
他發(fā)絲柔順,微笑的弧度標準,一雙琥珀色眼眸澄澈純凈,看向他人時目光和煦又溫暖。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
鬼火聽得一臉迷茫。那清悅的嗓音,就像是春日消融的冰泉。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
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怪不得,4號死在6號手中后,一直沒有其他的人頭分產生。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
那,這個24號呢?“更何況。我們當中,有一些人并沒有犯下過任何可懺悔的罪。”
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作者感言
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