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兒子,快來。”“光會討好,找不準目標有個屁用,還不是要死。”“可那個ID叫道長的主播抽到的角色是10號,10號的人設是智力障礙,這個角色是沒有里人格的,也沒有欲望和陰暗面,所以他剛才什么也沒看見。”
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
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不難看出,正是玩家們已經見到過數次的清朝官服。秦非心中微動。
“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么??”這一點在這個停尸廂房中也是行不通的。
啊不是,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
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五分鐘。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
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尸鬼尖銳的利爪嵌入皮肉,猛地向外撕扯,青年的手臂肌肉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
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出來?
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
會不會挖出什么嚇人的東西來……
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小秦??“跑啊!!!”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秦非邁步走了進去。
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
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
【追逐倒計時:1分00秒00!】系統將它創造出來,大概就是為了鍛煉玩家們的腿力。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蕭霄一怔,豎起耳朵仔細分辨。
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
“我是什么人?”不知為何,每當回想起鬼女最后望著他時露出的笑容,秦非就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
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他說話看人時眉目下斂,聲音低沉,這是性格保守、內斂的表現。一般副本里嚇人的都是NPC,可這個副本里的玩家,怎么一個賽一個的變態啊???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剛才在教堂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鐘聲敲響了13下。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秦非又笑了笑。
凌娜速度極快地閉上了嘴。
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金幣的獲得機制非常復雜且艱難,只有十分富有或事極度沉迷于直播的靈體才會將金幣耗費在和直播世界的玩家溝通當中。他忍不住去瞄秦非。
作者感言
之后是被秦非搖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