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秦非總會憑借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在副本里混得如魚得水。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
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
這還是秦非第一次看見40%好感度搭配的文字說明,很顯然,隨著npc好感度的逐級提升,對玩家的助力也隨之越來越大。在規則世界中,每個玩家都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天賦技能或者武器,但天賦的開啟需要契機。
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秦非也明白過來了。
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
然后他看見自己進入了副本世界。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
她的身體左右晃動著,像是一株嗡嗡震顫的捕蠅草,時刻警惕,準備將靠近它的一切生物吞吃入腹。原來是他搞錯了。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但捉迷藏就不行了,根本沒地方讓他們藏啊。
而秦非卻更渴望探知到圣嬰院背后的秘密。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真搞不懂這破技能到底有什么鳥用。
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秦非回過頭,展露出溫和又有點虛假、NPC氣質十足的微笑。“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整個圣嬰院都是蘭姆的腦內世界,對嗎?”
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
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從一月到六月,守陰村每月都有人死去。
后街一如林業所言,沒什么人。
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盯著那紅色的紙錢串觀察起來。【R級對抗副本:狼人社區即將在5秒鐘后正式開啟,請玩家做好準備!】
【愛你的爸爸:好感度10000%(你是爸爸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
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說罷, 程松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和善微笑:“你們這兩天都去哪兒了, 怎么這么久才回來?”他們一路追隨而來的神級新人,會在還未長成前,就先折翼在此嗎?
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他的血液中流淌著一股興奮,那種興奮是從大腦皮層深處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身旁的青年依舊面色平靜,眉梢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通身籠罩著溫和的氣息,不見絲毫緊張。
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告解廳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我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我的積分……”他根本沒有打開彈幕列表,就算打開了,這些涉及到其他玩家的聊天內容,他也通通都看不見。倘若秦非想要離開里世界,就必須要先有玩家犧牲。
她這樣呵斥道。
“去那里最快的路就是直接穿過F級生活區。”亞莉安甚至手起筆落,在辦公臺上用草稿紙給秦非畫出了一幅簡易地圖來。
鬼火甚至真的覺得,那已經不是神父了,而是有一個真正的神明,正坐在那個箱子里。
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
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 今天是靈體們的狂歡日。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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