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地動山搖。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這種高等級大佬,鮮少會出現在F級的直播大廳中。
“刷啦!”
而這一次,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什么呢?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雖然,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那幾個玩家光是憑借自己的智商,只怕是無論如何也很難逃得過be結局了。而程松竟然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一次也沒有將話頭遞給刀疤。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12374分。
擺爛得這么徹底?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他伸手動作及迅速地開鎖、一氣呵成地將門拉開。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
這一次卻十分奇怪。“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合作伙伴。”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
但也僅此而已。
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秦非搖搖頭:“當然不行,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有違反過規則。”
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
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
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
但最終通關的只有4個。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一切才又恢復正常。
聽見老玩家的詢問,他們齊齊點頭。更遑論秦非還有著那樣一張令人見過便不能忘的,極度好看的臉。
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語畢,他將指南遞給秦非,搖晃著那面紅色的導游旗離開了義莊。
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
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三言兩語講完了重點,崔冉清了清嗓子,堆起和善的笑容掩住眼底的算計:“現在,你們可以打開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陣營和任務。”
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
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
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
并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當然也擋住了玩家們的視線。
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不買就別擋路。
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
作者感言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