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骨頭哦。”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
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fù)雜。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jī)的冷色調(diào)。
宋天恍然大悟。“我沒死,我沒死……”
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guān)在囚室里。看樣子,撒旦是生怕秦非再找到他。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dǎo)游。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秦非躺在棺內(nèi),靜靜閡上了眼。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qū)嬍覅^(qū)。
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直到他抬頭。雖然跟鏡中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和五官,看起來卻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似的。
“——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過道上有好多血!”有人驚呼,“規(guī)則不是說,教堂里不能見血嗎?”
……鬼火道:“剛才我用技能看過,那個大爺?shù)奶熨x技能也是精神類這一分支的,擁有這樣強悍的天賦技能,根本不可能是個新人。”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jìn)門前我說過的嗎?進(jìn)入門內(nèi)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秦非點點頭:“走吧。”
他的右手不著痕跡地背在身后,掌心中藏著一截薄而堅固的木片。秦非卻不以為意。
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話音落,鬼手頭頂?shù)暮酶卸热庋劭梢姷赜稚宪f了一小截。
“你說,他們真的能找到那本書嗎?”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xiàn)在呢?
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xiàn)淺淡的青紫色筋絡(luò)。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fā)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
餓?當(dāng)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
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nèi)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我聯(lián)系到了社區(qū)物業(yè),物業(yè)公司表示可以給我們旅客提供便宜的飯菜。”
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tuán)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jìn)去似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nèi)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崔冉卻已然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宋天身邊。“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xiàn)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
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fā)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
寒冷徹骨的夜風(fēng)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fā)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這怎么能讓人不興奮呢!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jīng)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fā)。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wù)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4.尸體是不會說話的,如果你聽到尸體說話,那么它不是尸體。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
可,他也并沒有辦法。“好了,出來吧。”
刀疤在秦非開口時就停下了開窗的動作,此時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說話那人不過是個單薄清瘦的青年時,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三途神色緊繃。
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xiàn)了。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門已經(jīng)推不開了。
為什么它卻像是早就已經(jīng)知曉了后續(xù)似的?
“我不同意。”話音落,屋內(nèi)一片靜默。
好不容易從深淵拉回地平線以上的心臟,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
作者感言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guān)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