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
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
規則世界直播大廳。
而且里世界的神父伸出來的是右手,表世界的伸出來的卻是左手。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
譬如,選拔圣子是為了做什么。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秦非:“……”
“過去也有玩家進入過0039號副本的這張支線底圖,雖然人數不多,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從里面成功出來過。”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
等到再醒來時,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但很快,他就聽到了某種聲音。
宋天恍然大悟。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
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
荒山依舊是那片荒山。蝴蝶和他的公會非常出名,對于他們的行事風格,蕭霄以前也曾略有耳聞。
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
……這似乎,是一節人類的指骨。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
“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蕭霄:“神父?”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
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艾拉愣了一下。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秦非未說出口的話被祂打斷:“那也是我。”
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小秦我的神!預言帝非你莫屬!”聽14號這樣說,他挑挑眉毛:“但,直播剛開始時鐘聲就響了,或許那次不算數呢?”
“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
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秦非強忍著渾身的痛意,一個鯉魚打挺竄出半米遠,毫不遲疑地轉身便跑!
而血修女沒有半分猶豫,面對這一切,她們連腳步都沒停頓,一副完全沒將蕭霄放在眼里的樣子,繼續追著秦非跑。在規則世界中,每個玩家都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天賦技能或者武器,但天賦的開啟需要契機。蕭霄這樣一形容,右邊僵尸倒是反應了過來。
作者感言
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