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多數常規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
孫守義想上前阻止異常激動的新人們,又擔心身旁的老玩家覺得他多管閑事。秦非臉上的笑容親切而和善,他抬手指了指艾拉懷中,發出發自內心的誠摯夸贊:并沒有小孩。
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哦,不不不,棺材里躺著的那人本來就沒有死。
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
“算你贏了。”鬼女疲憊地收回左手。距離他進入迷宮已經過去近四十分鐘。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
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
“???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
——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不一樣的規則怪談[無限]》作者:霧爻
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
滿地的鮮血。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會議大樓那種東西,以他們現在的檔次根本是不可能消費得起的。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
每個孩子手中都抱著一本書。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是為了找回他丟失的面子。
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但也僅此而已。
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所謂的“儀式開始的地方”,并不一定只是指舉辦祭祀的地理位置。
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
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和醫生待在一起,要找他的話,你就去找醫生吧。”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加大加粗,異常醒目,像是提示,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
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作者感言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