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似乎變得大了些,刮得兩旁樹葉簌簌作響,在混沌無光的天色中,舞動的樹影和蔓延視野的鬼影混為一體。為了避免被其他玩家發現異常,秦非和林業幾人決定分頭離開辦公室。秦非凍得牙根直打顫。
他也嘗試了,但他沒跑掉,又被人抓了回來。似乎只要一步踏入,便會永遠迷失在其中。女鬼一直背對著他們,不愿回過頭來。
“既然這樣的話,你就跟我們一起吧。”
墻上的玩具相互碰撞,發出一陣稀里嘩啦的亂響。“對了。”秦非忽然開口,“把你頭上的米奇頭套摘下來。”寒風在帳篷外卷起鬼哭狼嚎般的呼嘯,雪粒子不斷擊打著帳篷,發出撲簌撲簌的響聲。
仿佛永遠不會有盡頭。
絞肉機——!!!一開始時秦非走路都有些別扭, 感覺好像踩了兩根木質高蹺,可當他習慣于這個近兩米高的細長身體以后,倒是體會到了不少方便之處。走廊在瞬息之間熱鬧起來,又在瞬息之間安靜下去。
烏蒙神色冷硬。結合他的天賦技能考慮,他這么大功夫跑來王明明家當保潔,顯而易見是為了偷NPC的信息。可惜,還有那兩小時的時間限制。
但為了尋找自己散落的碎片,祂還是假意與系統達成了合作。R級對抗賽才剛結束一個多月,有不少靈體都看過那場直播。秦非趁機鉆進了一旁的樹叢里。
大半夜的蹲在那里哭,這用腳趾頭看都知道是個女鬼好不好!!……明明是炎炎盛夏,在場所有玩家卻都覺得后頸一涼。
等到整個過場劇情結束,秦非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彌羊用了整整一分鐘才終于回過神來:“這是你的新外觀?”
就賭主播今天能不能說服他的NPC爸媽帶他上樓。
秦非能夠感覺到,污染源近在咫尺。彌羊鄙夷:“大寫壹貳叁的叁,烏鴉的鴉,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取個破名字?”
峽谷底部堆積著厚厚的雪,谷梁站在原地,等待著其他玩家下來。秦非旁邊的豬欄中,有兩個玩家正在偷偷交頭接耳。
最后定格在了隊伍邊緣的某個人身上。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只有斑駁脫落的墻皮, 呂心什么也沒找到。
這已經不是秦非頭一回提出這樣的要求,上次、上上次……每次他都這么不耐煩!!秦非抬頭望去,與豬人四目相對。
有玩家想將直播視角切換成別的,卻被云安同桌的一名男玩家按住了手。“我問了NPC,為什么只有他有手機,我們都沒有。”林業倒抽了口涼氣。
以武力傍身的玩家被規則限制住了手腳,這讓他整個人都覺得十分不適。餐桌茶幾上不見任何礙眼的物品,甚至擺上了鮮花。孔思明的嘴唇慘白,在看清來人是秦非以后, 他的理智有些微回籠:“那個帖子, 就是……我還存了圖片在手機里!”
可指尖傳來的阻力,卻令她一怔。這略顯粗魯的動作由于救了茉莉的命,也變得格外親切。他抬起頭望著夜空,將手臂伸到船舷外感受著溫度:“是不是起風了?茉莉小姐,需要回去嗎?”
如果對面站的是其他玩家,秦非不會多嘴。但是剛才跑了那么多圈,他卻完全沒見到過電梯的影子。手冊里全都沒有寫。
隨著夜色愈深, 來自密林的污染也越來越深重。谷梁不解其意。但面對這兩個人,他不可能像面對丁立他們一樣空口白牙直接張嘴就來。
監控轉過一圈,攝像頭照向了反方向,屋頂上傳來蕭霄的輕聲叫喊。這是一句玩笑話,秦非說出口時幾乎未經思索。
但,仔細聽,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并不全在身后。
混吃等死,什么事也不干,光知道拖后腿。
這實在是一個優良且頗為難得的品質,畢竟,單純善良就意味著好騙,容易套到更多的話。玩家們半彎著腰,在遍地污濁中摸索著,將那些東西挑揀出來,擺在一旁的地上。
“他被上山的村民救了。”“快來跟我說:謝謝菩薩!”“能解凍嗎?”秦非歪著腦袋,盯著“自己”看了半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大爺佝僂著身子,頂著一張黝黑而褶皺遍布的臉,跑起來連蹦帶跳,說是飛檐走壁也不為過,速度比起秦非來絲毫不慢。“爬了一整天的雪山,還迷路了,山上的路和村里找到的地圖好像不太一樣。”任務提示說了,晚上才能真正進入密林。
谷梁咬了咬嘴唇:“我一直在觀察,他和黎明小隊的交流頻率從今早起顯著增加了。”“早。”秦非還是那副看似乖巧,語氣卻冷冷淡淡的NPC模樣。黎明小隊聚在一起,開膛手杰克站在不遠處,仿佛是在聽他們說話,一雙眼睛卻不時向秦非這邊望來。
亞莉安給他弄了一輛嶄新的垃圾車,推著他,大搖大擺地走在路邊。眾人的心情依舊緊張,前進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懸崖邊走鋼索。他將銅絲扭成麻花狀,塞進垃圾站大門的鎖扣里。
為了保險,彌羊他們三個的彩球也交給秦非收著了。“夠了!”林業將巡邏守則從頭至尾通讀一遍,悄悄吞了吞口水,心臟砰砰砰狂跳不停。
墻壁出現裂紋,細碎的石塊從天花板處墜落,砸在玩家那里的肩膀和腳邊。一句話,在原本還算平靜的空氣中點燃了無形的火花。
作者感言
沒人能夠給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