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
秦非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當然,我從不無緣無故騙人。”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走快點,不要留在這里!!”
“薛先生。”
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秦非咬緊牙關,像是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或是在被0號囚徒追逐時那樣,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
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證實了棺材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東西,玩家們松了口氣,陸續進入院內。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砰的一聲。
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
王明明家的大門前。
“主播長得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
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再說,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陽舒上網買票的時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傳信息。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湊上前去聞了聞。
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
“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可他偏偏在那里抖!這奇幻又詭異的畫面,令他看起來通身都充斥著一股與整個副本異常和諧的氛圍感。
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門。
雖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還是回頭狠狠削了徐陽舒一眼。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
無人回應。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啪嗒。
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舊清亮:“問題我們都回答完了,那你們呢?”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蕭霄相信秦非應該不是那么計較的人。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看著他時,并沒有認出他不是王明明。鬼火一愣。
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
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秦非挑眉:“十來個吧。”
12:30 飲食區用午餐
那棺材里是什么東西來著?
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去啊!!!!”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
作者感言
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