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蕭霄感覺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力量。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
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
“坐吧。”
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道路兩旁,慘白的院墻連綿不斷地出現,讓這條路像是一條不斷重復的死胡同。
“沒位置了,你們去別家吧。”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
看著癱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6號瞬間一驚!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
林業好奇地打量起周圍:“那個小鬼呢?”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么東西???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
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為什么這個小東西有這么多衣服啊……”
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絕對。“秦大佬,救命!”
他不可能告訴蕭霄自己的san值目前是198……要是這樣說了,蕭霄恐怕才會覺得他是真的瘋了。假如他將“有什么菜”問出口,會不會被這個兇巴巴的老板娘認作是在挑釁?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秦非驗證了虹膜和指紋后成功進入E區,一進門便徑直走向右側的房屋租住登記處。義莊內,一切依舊與眾人離開時一模一樣。
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村長怕是幾輩子都沒聽人問過這種問題,看他CPU都快被干燒了哈哈哈。”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程松愿意接納刀疤,那或許,也有可能接納他?
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可是這個辦法已經被秦非否認了。
“……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你聽。”他說道。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秦非想起在上個副本守陰村中,鬼女曾經告訴過他: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蕭霄:“白、白……”
那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著的硬糖,被神父掌心的熱度弄得粘膩融化,散發出一股沉悶的水果味。
瞬息之間,如同鷹隼一般,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臉上。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
第8章 夜游守陰村06
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
“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
盯上?
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
作者感言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