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沒有因為自己得到了一些訊息就對醫生出言不遜,依舊保持著禮貌與風度。
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
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他早就已經發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秦非覺得:“這個副本世界八成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跳。”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宋天這才覺得稍微好過了些。來到戶外玩家們這才發現,狼人社區的環境非常好。
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
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抓鬼。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
如同剛剛牙牙學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
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
“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雖然她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真是毫不令人意外。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
鬼女一點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
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好怪。
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
“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不是找不到鑰匙嗎?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
他們都還活著。
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你可真是……”
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其實也不用找。這東西,真的是“神像”?
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門已經推不開了。
作者感言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