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人呢?
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蕭霄:“……”
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yīng)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
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蕭霄:???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dǎo)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guān)。這些僵尸特么的是在對他的尊嚴(yán)進行魔法攻擊嗎?!
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xù)。
秦非不動聲色地順著導(dǎo)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時調(diào)整了前進路線,沒多久就帶著大家走到了活動中心門口。
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xiāng)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可大約在短時間內(nèi)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看那個善堂的獵頭,都被舔得無語了,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fēng)。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矮墩墩的小東西跌跌撞撞向鬼女跑了過去, 一頭沖進對方的懷里。秦非由此,忽然聯(lián)想到一種可能。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附和之人寥寥無幾。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
都怪這該死的副本設(shè)定,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好變態(tài)啊摔!!【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救救我……
秦非:“……”秦非:“……”
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
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房屋結(jié)構(gòu)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jīng)無人居住許久。之前孫守義擔(dān)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真的是巧合嗎?那些不明情況的觀眾們聞言,不由得紛紛露出駭然之色。
“還是吞噬我的靈魂?”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
“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dān)保不會發(fā)生意外。”
“我操嚇老子一跳!”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
假如真要仔細(xì)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yīng)該是——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
說完這些話,秦非停了下來。但玩家們不可能清楚這一點。“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fā)麻。到蕭霄被空無一物的過道差點嚇趴,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作者感言
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lǐng)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