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
那是什么人?鬼……嗎?主播在對誰說話?
“這里難道就沒有人看了林業視角的嗎?昨天晚上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我都沒注意他居然活到了現在。”蕭霄臉色一白:“來了。”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
不,不可能。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迷宮里有什么呢?
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
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每個玩家的起點都是相同的,也不存在僅針對個人的故事線。她急匆匆的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抓住12號的手:
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才對。程松身為獵頭,獲得積分的途徑比普通玩家多得多。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在醫務室內隨便轉了一圈后,他老神在在地坐到了醫生的位置上。
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
說著她將一串鑰匙交給秦非。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可是,秦非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具秦非說,他和程松同樣也是在與各自的隊友走散后意外遇上的。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掛畫上的那名男子。
“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
蕭霄:“……”“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他們是在說:
“完了完了完了,規則不是都說了嗎,迷宮里只有主播一個人啊!”假如他們此時離開祭臺,根本不可能擠得出去。
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給傳染了。0號一連串的發言直接把蕭霄干懵圈了,可憐的孩子表情越來越呆滯。幾人心中瞬間浮現出了這兩個字。
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迷宮?”“???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
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
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一般來說,像0039號這種高探索度的副本,是很難解鎖出什么新玩法的。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
只要他們的行動速度夠快,必然可以在他們發現那棟小樓之前離開這里。“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
也有人說他們直接被規則滅殺在了那場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誤傳。可聽鬼女話里的意思,所謂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個人呢?
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良久,她抬起頭來。
作者感言
去……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