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一分鐘過去了。“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
這么夸張?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
眾人面面相覷。
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
她開始掙扎。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
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
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
“哦哦哦哦!”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徐陽舒誠實而略帶尷尬地搖了搖頭。女鬼徹底破防了。
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她正一門心思地望著對面那張單人沙發上的青年。秦非:?
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假如程松是這樣的人,那他們接下去幾天恐怕就不好過了。
仿真純金質地的獎牌正中刻著一個五角星形的圖樣,底下是有關本場賭盤的內容記錄。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也不是完全排斥他。
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啊不是??……還好。
蕭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
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是的,沒錯。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亞莉安,秦非的老熟人。他望向走廊上的人們,瞇了瞇眼睛,面上閃過一絲薄怒。
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那清淺的琥珀色眼眸,在此刻似乎也變暗了些許,與他素日里溫和微笑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嘔——”
一聲悶響。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這段距離或許會成為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
這是要讓他們…?
“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可蕭霄卻依舊神色復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放松下來。秦非想起在上個副本守陰村中,鬼女曾經告訴過他: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
“你聽。”他說道。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圣嬰院前的一小塊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
作者感言
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