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什么東西?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
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那可是能夠污染整個世界的污染源啊!“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
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秦非心中越發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四個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不就是水果刀嗎?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
老人家滿心想著要留給有出息的后輩,后輩回來了,打的卻是這樣的主意。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
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那也就意味著,一旦里世界出現系統播報聲,他們就必須在10分鐘內在表世界再殺一個人。
持續不斷的老婆、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相比較而言,秦非看上去則要有余力許多,不過短短幾十秒時間,秦非便成功貼了兩張黃符在僵尸臉上。
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
秦非沒有想錯。
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看樣子,追逐戰結束的時候亂葬崗內應該是分化出了兩個空間,我們進入了有柳樹的那一個,你們進了沒有的那一個。”凌娜對秦非剛才的話深信不疑,半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轉而認認真真分析起來。
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宋天連忙答應下來,順著小男孩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當秦非捧著它們向前走時,它們的睫毛在不斷地震顫。真是好慘一個玩家。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
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就在剛才他還在心中暗自慶幸這條規則不算太為難人。
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華奇偉已經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
那《馭鬼術》豈不是手到擒來!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
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妥了!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怎么里面的人看起來,比他上個F級遇到的還要不靠譜呢?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
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現,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這個有些特殊的名字成功吸引到了秦非的注意。
怎么回事……?這種快樂的來源,與古羅馬時代的人熱衷于斗獸場也沒有什么不同。
作者感言
秦非心中越發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