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
一切才又恢復正常。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
什么情況?
這到底是為什么?不對勁。那可是污染源啊!
但現在,他看著秦非,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確定了。
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
這場震蕩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他想跑都跑不掉。
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
“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崔冉看上去似乎并不太想談論這個問題,可她還想和薛驚奇組隊,不把話說清楚是不行的。
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玩家一共有16個人。
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石頭上方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行提示說明。
“你不懂!!!嗚嗚嗚你根本不懂!”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
孫守義手中的燭火明滅了一下, 走廊盡頭,白色鬼影慘笑著再度襲來。
他抽到的這個人設實在太羞恥,羞恥到他連三途姐都沒好意思告訴。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雙馬尾愣在原地。
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棺材是不用想了,就棺材那一晚上三五點的恢復速度,根本還不夠那兩人掉的。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
如果硬著頭皮死找。
“這些房間要怎么選啊,是可以隨便進嗎?”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
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他的雙腳被鎖鏈牢牢捆住,鎖鏈下方還墜著沉重的鐵球。
可是,刀疤。
“秦大佬。”
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定的狀態,一切就還來得及。”
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
“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
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三途咬了咬牙,終于合盤拖出:“進副本前,我們曾經在工會內部進行過一次研討分析。”
作者感言
秦非點點頭,他微笑著望著艾拉:“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